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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乳中的水银：真相与误解

Written by

Lily Yeo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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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惧与科学的交锋

最近，一位妈妈在哺乳支援群组中分享了她的困境：

这妈咪使用了本地 网红 Beautrice Mok 售卖的护肤品 Mollycare，

由于这护肤品被揭露含水银成份，上了新闻，

这妈咪看了新闻后开始担心，犹豫是否应该停止母乳喂养。

她怀孕期间就已经有用这产品，

产后目前已经哺乳了3个月，宝宝健康发育，没有任何问题。

作为一名泌乳顾问，我见到了帖子，基于科学数据建议她可以继续哺乳。👇

👆 原本那妈咪是释怀了，想要继续喂母乳的…

谁知出现一大堆评论叫她以防万一，还是不要喂母乳比较安全，

还有几个没有接受过泌乳科知识的旁观者跳出来反驳我。👇

在这帖子里，基本上我是孤身作战，

即使有一些群友点赞表示赞同，但基于没有泌乳科的知识，都不敢说什么。

所以这帖子中大部分的评论是一面倒，没有其他人敢鼓励那位妈咪继续喂母乳。

结果，那位妈咪被吓到不敢继续喂母乳了…👇

这我不会生气，毕竟那是她的选择。

我比较生气的是那些旁观者散布的恐惧，让本来焦虑的妈咪更加担心了。

然而，当她收到验血报告时，发现自己血内的水银含量为6.16 μg/L。👇

验血的医生说低于8 μg/L就可以继续哺乳👇

可是当她去看儿科医生，却得到了截然不同的建议！

结果这位妈妈选择相信儿科，把自己辛苦储存的母乳都丢掉。太可惜了！👇

这种情况让我深刻体会到，在母乳喂养领域，恐惧往往战胜了科学，误解常常覆盖了真相。

在这位妈咪说要丢掉母乳的帖子里，又一个旁观者指责我”拿别人的孩子来冒险”。👇

这让我看了火大！😡

这些人真的以为，改去喂配方奶，就一定安全，完全没有水银吗？

今天我要揭开其中的科学真相，让每位妈妈能够基于事实而非恐惧做出选择。

水银是什么？我们怎样接触到它？

水银是一种自然存在的元素，广泛分布在环境中。在日常生活中，我们可能通过以下途径接触到微量水银：

  • 饮食：某些鱼类和海鲜含有微量的甲基汞
  • 补牙：某些牙科填充物含有汞合金
  • 环境污染：空气、水和土壤中的水银污染
  • 某些化妆品和护肤品：特别是未经监管的美白产品

 

重要的是，仅仅接触水银并不一定意味着它会对健康造成伤害。关键在于接触的类型、剂量和持续时间。

来源类别 具体例子 常见接触方式
食物 金枪鱼、剑鱼、鲨鱼等大型海洋鱼类 食用
医疗 传统银汞牙科填充物 牙科治疗
个人护理产品 某些未经监管的美白护肤品 皮肤吸收
环境 工业污染、化石燃料燃烧 呼吸、饮水

水银在母乳中的真相：数据对比

要理解水银与母乳喂养的关系，我们需要看一些科学数据。

世界卫生组织（WHO）认为母乳中 1.4-1.7 μg/L 的水银浓度是“正常水平”。这对比一下就会发现，这个值相当于一个游泳池中的一粒盐还要小！

科学研究表明，母乳中的水银浓度通常只有母体血液水平的约27%。

让我们来比较看看：

类别 典型水银含量 (μg/L) 相对风险评估
正常人体血液 < 10 正常范围
上述案例母亲的血液 6.16 安全范围内

不同奶源中的水银含量对比

母乳、配方奶和牛奶中典型水银浓度 (μg/L)

1.4-1.7
母乳
WHO定义的正常范围

~1.6
案例母乳
估计值(血液的27%)

0.2-2.0
配方奶
取决于水质和奶粉质量

0.3-3.0
牛奶
取决于牛的饮食和环境

3.0
2.25
1.5
0.75
0

关键发现

  • 案例妈妈估计的母乳水银含量(~1.6 μg/L)，完全在WHO定义的正常范围内
  • 切换到配方奶并不能保证更低的水银暴露
  • 牛奶中的水银含量可能甚至高于母乳
  • 母乳的免疫和营养益处远超过这种水平水银的理论风险
数据来源：世界卫生组织研究及多项科学文献综合分析

这个数据对比非常重要：这位妈妈验血后的水银含量为6.16 μg/L，换算到母乳中约为1.6 μg/L，完全在WHO定义的正常范围内！

 

关键是：改去喂配方奶并不能保证更低的水银暴露，因为配方奶中的水银含量范围也是相似的，而且还取决于冲调时使用的水质。

全球母乳中的水银含量：简单了解

你可能想知道，全球各地妈妈们的母乳中水银含量是怎样的？

这个问题很重要，因为它能帮助我们更好地理解今天讨论的案例。

简单来说，世界各地母乳中的水银含量有很大差异。这些差异主要受三个因素影响：

  • 妈妈居住的地方（有些地区环境污染更严重）
  • 妈妈的饮食习惯（特别是吃鱼的频率和种类）
  • 当地的工业活动（如采矿、化工厂等）

全球母乳水银含量：简单数据

科学研究发现：

  • 大多数地区的母乳中水银含量在0.1至2.5 μg/L之间
  • 环境干净的地区（如瑞典）：水银含量非常低
  • 有污染的地区（如某些工业区）：水银含量可能较高
  • 世界卫生组织认为1.4至1.7 μg/L是”正常”范围

让我们回到我们讨论的案例：这位妈妈血液中的水银含量是6.16 μg/L，预计转化到母乳中约为1.6 μg/L。

这个水平：

  • 完全在世界卫生组织认为正常的范围内
  • 与全球大多数地区的母乳水银含量相似
  • 远低于一些工业区或高度污染地区的水平

简单来说

即使在水银含量比这位妈妈高得多的地区，专家们仍然推荐母乳喂养。因为母乳的益处远远超过了这种水平的水银可能带来的理论风险。切换到配方奶并不能解决问题，因为配方奶及其冲调用水也可能含有类似甚至更高水平的水银。

想象一下：如果1公升的母乳是一座泳池，这位妈妈母乳中的水银含量相当于在整座泳池中加入约一颗盐的份量。而母乳的营养和免疫成分则是整座泳池的主体，为宝宝提供无可替代的保护和营养。

水银暴露控制对比：不同喂养方式的妈妈能控制什么？

分析不同喂养方式中妈妈对水银暴露的控制能力，我们可以发现有趣的差异：

控制因素 母乳喂养 配方奶喂养 牛奶喂养（1岁以下不推荐）
妈妈的直接控制能力 高 – 通过饮食与消费选择直接影响 低 – 仅限于品牌选择 极低 – 几乎没有直接控制
主要影响因素 妈妈的饮食习惯
特别是鱼类摄入量和种类		 制造商的生产工艺
原材料质量
品牌质量控制措施		 农业实践
地区环境污染
动物饲料质量
水银含量特点 约为妈妈血液水平的27%
受个体差异影响大		 品牌和批次之间存在差异
低过敏配方可能含量较低		 地区差异极大
污染源附近含量可能极高
环境因素影响 中等 – 居住地区环境污染会影响 中等 – 生产环境可能影响 高 – 完全受环境和农业因素支配
信息获取途径 可通过血液检测了解妈妈体内水平 依赖品牌公开信息和安全召回通知 几乎无法获取特定奶源信息
控制策略 调整饮食
减少高风险鱼类摄入
选择清洁生活环境
不用未经监管的美白护肤品		 选择信誉良好品牌
关注安全召回信息
了解制造商质量控制		 避免来自污染地区的奶源
一岁以下婴儿不建议使用
安全监测 可通过妈妈血液检测间接评估 依赖外部监管和品牌检测 缺乏有效监测手段

注：根据世界卫生组织标准，母乳中1.4-1.7 μg/L的水银浓度被视为正常水平，与水银浓度6.16μg/L血液水平的妈妈相符。母乳中的微量水银通常不会对健康发育的婴儿造成显著风险。

母乳喂养：最直接的控制途径

  • 饮食是关键因素：妈妈通过自己的饮食，特别是鱼类摄入，能最直接地影响母乳中的水银含量。研究表明，母乳中的水银约为母体血液水平的三分之一。通过谨慎选择鱼类种类和摄入量，哺乳妈妈可以有效减少传递给母乳的水银。
  • 不用未经监管的美白护肤品：避免使用含水银的美白产品是减少水银暴露的重要措施。市场上许多未经正规渠道监管的美白护肤品可能含有高浓度水银，通过皮肤吸收后会进入血液循环，最终影响母乳。选择经过安全认证的护肤品对哺乳妈妈尤为重要。
  • 环境因素的局限性：然而，妈妈的控制并非绝对。居住地区的环境污染也会影响母乳中的水银水平。例如，加纳和伊朗的研究显示，可能由于地区环境问题或工业活动，当地母乳中的水银水平较高。对于这些广泛的环境因素，妈妈的控制能力有限。
  • 可变性因素：母乳中的水银含量在全球范围内甚至个体间都存在较大差异，这种固有的可变性增加了精确控制的难度。

配方奶喂养：有限的控制能力

  • 对产品内容的有限控制：在婴儿配方奶方面，妈妈对水银含量的直接控制明显较少。配方奶中的水银水平因品牌、类型和制造工艺而异。
  • 制造过程中的潜在污染：研究表明，污染可能在制造过程中发生，影响最终的水银浓度。例如，有研究发现低过敏配方奶的平均水银含量低于基础配方奶，这表明加工方法可能起到作用。
  • 依赖品牌声誉和监管：选择配方奶喂养的妈妈必须依赖所选品牌的声誉和质量控制措施，并及时了解安全召回和重金属污染报告。然而，她们无法像控制自己的饮食那样直接控制原材料或制造环境。

牛奶（作为婴儿的直接喂养来源）：最高的不确定性

  • 高度不确定性和缺乏控制：由于潜在的污染物变化，包括水银，一般不建议将牛奶作为一岁以下婴儿的主要喂养来源。牛奶中的水银水平受地理位置、环境因素和农业实践的影响，全球范围内显示出显著的变异性。
  • 外部因素的影响：农业实践、动物饲料质量和局部污染源等因素会极大地影响水银水平。例如，伊拉克砖窑附近的牛奶水银含量极高。
  • 有限的直接影响：对于这些决定不同来源和地区牛奶中水银含量的外部因素，妈妈几乎没有直接控制能力。

控制难度的比较分析

  • 母乳喂养提供了妈妈影响水银水平的最直接途径，主要通过饮食选择，尽管环境因素引入了不可控的变异性。
  • 配方奶喂养提供的直接控制最少，妈妈依赖制造商和外部监管来确保产品安全。品牌和批次之间的潜在差异进一步复杂化了妈妈控制暴露的能力。
  • 将牛奶作为婴儿主要食品在控制水银暴露方面面临最高难度，这是由于在很大程度上不可控制的区域和农业因素导致的广泛污染水平范围。

总的来说，虽然哺乳妈妈可以通过饮食预防措施来最小化母乳中的水银，但环境因素和固有的可变性仍然带来挑战。配方奶喂养则提供了明显较少的直接控制，依赖于制造过程和监管监督等外部因素。

医疗培训中的知识缺口

在《What Doctors Don’t Know About Breastfeeding》一书中，Jack Newman医生指出：

“儿科住院医师在3年的医学课程内只接受了9小时的母乳喂养培训！这就像只学了3小时游泳理论，就被推进深水区一样不合理。”

这种培训上的不足导致很多医疗专业人士在面对母乳喂养相关问题时，倾向于采取过度谨慎的立场，经常建议”停止哺乳”作为最简单的解决方案，而不是基于科学证据进行全面评估。

继续哺乳 vs 切换配方奶：风险与收益分析

面对这种情况，妈妈们需要权衡两种选择的利弊：

继续母乳喂养 切换至配方奶
收益
  • 维持母乳提供的所有免疫和营养优势
  • 避免可能的乳头混淆和泌乳减少
  • 维持母婴情感纽带
  • 避免配方奶可能带来的肠道微生物群变化
  • 减轻妈妈的心理负担和担忧
  • 避免理论上可能（尽管极不可能）的风险
风险
  • 基于现有科学数据，在这种水平的水银暴露下没有明确的风险
  • 文献中没有报道因这种水平的水银而导致的不良结果
  • 失去母乳的所有已知益处
  • 配方奶本身也可能含有微量重金属
  • 增加婴儿过敏和其他健康风险的可能性
  • 导致妈妈泌乳减少，难以恢复母乳喂养
  • 增加家庭经济负担
科学结论 科学证据明确支持继续母乳喂养。切换到配方奶不仅不会减少风险，反而可能引入新的风险，同时失去母乳喂养的众多益处。

 

如何应对医疗专业人士的矛盾建议？

当面临医疗专业人士的矛盾建议时，妈妈们可以采取以下策略：

  1. 寻求明确的数据：询问具体的数值和参考范围，而不仅仅是模糊的建议
  2. 询问依据：“您的建议基于什么科学研究或临床指南？”
  3. 寻求第二意见：咨询其他医疗专业人士，特别是有哺乳医学专业知识的专家
  4. 与泌乳顾问沟通：泌乳顾问通常接受过专门的培训，了解最新的哺乳研究
  5. 做自己的研究：查阅权威机构如WHO、UNICEF或母乳喂养医学学会的官方立场

 

记住，作为妈妈，你有权获得基于科学而非恐惧的信息，有权为自己和宝宝做出知情的决定。

母乳喂养权利：超越个人选择的社会责任

母乳喂养不仅是个人选择，也是一项基本权利。在我最新一集的《书乳馆》Podcast中，我详细讨论了母乳喂养权利如何经常被医疗系统、职场环境甚至社会舆论所忽视或剥夺。当我们讨论像水银这样的问题时，我们实际上是在触及一个更广泛的问题：基于错误信息或过度谨慎，妈妈们的哺乳权利经常被侵犯。

母乳喂养权利的三个层面

  1. 获取准确信息的权利：妈妈应该获得基于科学而非恐惧的信息
  2. 获得适当支持的权利：医疗系统应该支持而非阻碍母乳喂养
  3. 不受不必要干扰的权利：妈妈的哺乳决定不应受到基于误解的干涉

结论：科学与母爱的共鸣

通过本文的讨论，我们可以看到，这位妈妈血液中6.16 μg/L的水银含量，转化为母乳中约1.6 μg/L的浓度，完全在世界卫生组织定义的正常范围内。停止母乳喂养不仅没有科学必要，还可能剥夺宝宝获得母乳众多益处的权利。

作为泌乳顾问，我的责任是提供基于科学的信息，让妈妈能够做出知情决定。每位妈妈都有权选择是否相信科学数据，或因恐惧而改变喂养方式——无论她做什么选择，我们都应该支持。

恐惧往往比实际风险大得多。当我们讨论母乳喂养的“风险”时，重要的是将这些所谓的风险与科学真相区分开来，并在更广泛的背景下考虑母乳喂养的总体益处。

如果你想了解更多关于母乳喂养权利的讨论，欢迎收听我的《书乳馆》Podcast最新一集《哺乳的权利：从医院到职场的挣扎》，可在 YouTube Music / Spotify / Apple Podcast 上收听。

最后，我想强调的是：妈妈们应该获得基于科学的准确信息，而不是被恐惧和偏见左右的建议。每位妈妈都应该有权利了解真相，然后做出属于自己的决定，而不是被他人的恐慌所操控。

思考问题

你有没有因为坚持母乳喂养而被质疑过？或者有没有遇到过医疗专业人士给出矛盾建议的情况？欢迎在评论区分享你的经历和体会！

关于作者：Lily Yeoh是嗯咕咕创始人，曾任国际认证泌乳顾问(2011-2021)，拥有超过10年的母乳喂养支持经验，致力于通过科学知识和实践经验帮助妈妈们解决哺乳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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